懶音問題在香港很普遍,我們不像其他國家從小就以拼音學習語言,廣東話很難學習嗎?作為母語是廣東話的香港人,原來我自己也不是字正腔圓。如果不正視這個問題,廣東話在多年之後有可能消失?雖然一人之力也不足以改變整個局面,但盡自己能力做好自己才能為保育廣東話出一分力。老實說我以前已經知道自己有懶音,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,身邊的朋友也無法正確指出可以改善的地方,大概是有些字讀出來很相似?或者說話時口形需要誇張一點?我對正音的概念依然很模糊,無法分辨正音與懶音的分別,不過我知道教導別人從來也不容易。
延伸閱讀:
保育廣東話!尋找糾正懶音的方法
開始糾正懶音的契機
最初我所發佈的 YouTube 影片只有背景音樂襯托,我在製作上仍有很多地方需要好好學習,近日在影片嘗試用聲音輔助影片的內容。但懶音很容易造成誤會,錯誤表達原本的意思,可能造成反效果,便發現捍衛本土文化的重要性。即使懶音很普遍,我也不能以這個原因作為藉口而不糾正懶音,我要正視這個問題,之後能帶給大家發音清晰的影片,而且錄音時可以更有自信地表達我的想法,也希望愈來愈多人關心粵語正音。這篇文章像日記般記錄我糾正懶音的過程,相信透過練習可以改善咬字發音的問題。
適合我的粵語學習方法
閱讀過有關改善懶音的資料和影片,外國人學習廣東話的話,或許以國際音標為基礎的教程會比較適合,而我發現粵拼對我來說是改善發音的好方法,聲母和韻尾的發音混淆正正是我所面對的問題。還沒開始學習粵拼前,我無法透過別人的口部動作理解「恒生銀行」的正確讀法,咬字發音正確的朋友可以會覺得很奇怪,這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啊?但如果大家遇到和我差不多的狀況,我很明白你的困難和苦惱。
花時間了解過不同的拼音例子與正確讀法後,原來我一直忽略舌根和舌尖的發音方法,終於弄清楚「痕身銀寒」和「恒生銀行」的分別,還有聽得出「趕嘢」和「講嘢」的差異,我們需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,以及最重要是勤力練習。自學的方法不一定適用於每個人,自己無法解決的困難建議諮詢言語治療師。當然,如果廣東話能夠成為適用於正式文件的語言,而且從小開始學習粵拼,便不用擔心廣東話在將來有機會消失的情況。
我的21天糾正懶音挑戰
外國有研究指出持續21天重複相同的事,便可以養成習慣:第一階段是首7天,這個階段需要不斷提醒自己,可能會感到不自在;第二階段是開始形成習慣,並會長期留在記憶裏。我決定用21天每日練習發音(由 2020/11/7 開始),以錄音方式分析自己的發音,以及在日常對話中運用所學習的正確讀法,還有多花時間聽 podcasts 和廣播劇分析正音的例子,希望在發音問題上有明顯改善。以下為我的糾正懶音學習筆記:
Day1
瀏覽大量有關粵拼和糾正懶音的影片,用備忘錄為所有例子做筆記,背誦簡單的正音,例如:我、你、男、藍、女、呂和講字等等。做資料蒐集時發現舌根音的舌頭擺放位置,是我以往從來沒有注意到的發音部份,亦了解到原來欠缺正確的發音會造成誤會,也無法正確表達意思,例如「你先生」被誤解成「李先生」,還有最常見的是「朋友」被讀作「貧友」。嘗試根據影片教學用粵拼輸入法做打字練音,過程中有件趣事,以往直譯口語的「好啊」都會寫成「ho ar」,所以我便把「好味道」拼寫成「ho mei do」,結果這個錯誤的拼音讀出來原來是「可味墮」,應該拼成「hou mei dou」才能正確讀出,終於開始對正確發音有些概念。
Day2
收聽香港電台節目《懶音逐個捉》列舉的所有例子,把例子做筆記和練習發音分別:ng 聲母,例如我ngo5/o5,牛 ngau4/au4;n / l 聲母,例如你 nei5 / 李lei5、男naam4 / 藍laam4、女neoi5 / 呂leoi5;+ng / +n 韻尾,例如講 gong2 港gong2 / 趕gon2、影jing2、等dang2。在一天之內把30集節目聽完,以及做好筆記後練習發音的分別。
Day3
練習發音時開始以錄音形式進行,不斷重複練習的是:我今天下午兩點五去恆生銀行等你(ngo gam tin haa ng leong dim ng heoi hang sang ngan hong dang nei),進行資料收集時是在羅山先生的文件內發現的。把充滿 n 和 ng 音的句子錄下來再聽聽自己的聲音,分析自己的發音問題。在強制自我改變的情況下,我需要每粒字分別讀出才接近正音,無法非常通順地讀出句子。透過錄音分析改善地方,希望勤於練習可以變得更自然。並開始在日常對話中運用部份正音,例如你、我和講。
「我今天下午兩點五去恆生銀行等你」
羅榮焜先生《正確發音與改善懶音》的講座內容
Day4
持續錄音練習,還有多聽新聞報道、電台或 podcasts 節目,以前在早霸王的電台節目已覺得西瓜的聲音很悅耳,了解正音後更發現她說得字正腔圓,開始經常收聽《ALOHAGWA 西瓜平衡時空》節目,除了聽她分享的節目內容外,同時我也會分析常見懶音如何在句子中運用,留意聲音變化等。
Day5
繼續收聽西瓜的《ALOHAGWA 西瓜平衡時空》podcast 節目,她對星座的分析很準備,好像她所說的星座性格就!是!我!啊!同時我也會很專注地分辨哪些是正音字,所以聽的時候通常是在做家務,一邊摺衣服一邊聽她的節目。日常對話練習中加入冷、港、兩、膿和難的運用,雖然每說一句前也要在腦海中仔細想一想有沒有常見懶音字,但多聽多說是加快進步的方法。
Day6
錄音練習新的段落也是在羅山先生的文件內發現的,這段文字是電台用於新人考核的講稿。我在粵語審音配詞字庫查明字詞是否我所忽略的ng音,例如常 soeng4 和能 nang4。相同的單字會多於一個發音,例如我發現樂意和音樂同樣有「樂」字,但發音分別是 lok6 和 ngong6,是我識認粵拼前沒有為意的事。依然有練習「我今天下午兩點五去恆生銀行等你」的發音,能夠每個字清楚讀出,但還是不太通順。
「我叫韓德能,同西北村嘅鄧牛好深交,時常去北岸邊安樂園一齊玩。有一次,我着件橙色運動衫,佢着墨綠色外套,我哋玩得好開心。突然見到八隻牛,有黑有白好生猛,見到我着件橙色衫,以為係紅色,發狂咁衝過嚟。好彩,鄧牛發覺,拉我伏喺石欄下面,彎低身,石欄夠硬,黑白牛撞唔倒我,咁先至避過危難,否則抱恨終身,鄧牛可算係患難朋友。」經自行修改補回缺字。
羅榮焜先生《正確發音與改善懶音》的講座內容
Day7
昨晚深夜時分輾轉反側難以入睡,除了 podcasts 之外還想聽聽其他電台節目,便開始在搜尋引擎搜索廣播劇,看到張愛玲作家在香港電台的改編廣播劇《傾城之戀(1994)》便很感興趣,以往沒花多少時間在閱讀文學小說類別。天亮後便開始收聽這部廣播劇,廣播劇內形容環境和動作的細節,以及內心獨白的聲音,打仗的聲效震撼人心,還有對話之中的情感也觸動心靈。除了留意聲音變化和更多常見懶音例子,例如養、奶、想和場等,開始聽廣播劇後令我很想成為善於辭令的人。在《傾城之戀》廣播劇第6集播出電影《野玫瑰之戀》的插曲《説不出的快活(Ja Jambo)》,這部 6。年代的電影也讓我決定去一探究竟。
不知不覺到完成了 21 天每日練習發音的首個階段,今天我事先預備講稿,在講稿上把特別要注意的地方加上記號,然後使用錄音咪製作錄音筆記,剪輯後放在 I。限時動態分享。發音練音並未終結,今天是糾正懶音的旅程的正式開始。錄音時我的雙眼長期盯看講稿看,說得不太順暢所以我還需要再練習。分享錄音聲帶後也得到讀者回饋,非常感謝讀者的建議,告訢我我有哪些字還有改善空間,及以尾音部份可以更進步。
以下是練習正音後第一次公開的錄音聲帶:
Day8
勤力練習了一星期後,決定今天來點輕鬆的,在香港電台網頁收聽希臘神話故事,主題是《美愛女神維納斯與人間的愛情故事》的短劇。對正音有更多認識後分析發音的能力有所提升,常見的懶音都可以分辨出,但維納斯的故事令我覺得意想不到,結果我將所有專注力放在內容上。唯獨我在粵語審音配詞字庫查閱「納naap6」的拼音,以確定自己之後也能夠正確讀出。
Day9
大概今天是星期天的關係,有點兒提不起勁。香港電台的網上資源真的很多,今天收聽的廣播劇同樣是希臘神話故事 —《小愛神邱比特和蒲絲基的愛情故事》,而且女神維納斯在這個廣播劇裏出現呢。題材我較喜歡當代小說和神話故事,是我一直沒有花時間閱讀的書籍,廣播劇可以讓我一心二用同時了解多點文學作品。日常對話的練習還在習慣中,有時候自然而言說了正音,但有時還是會忽略正確發音,例如我和耐字,我發現是自己比較激動地說話時懶音會跑出來~!嘗試在 Spotify 尋找更多廣東話 podcast 節目,但讓我感興趣的主題並不多,遇到喜歡的 podcast 再分享。另外我打算明天開始好好背誦常見懶音例子。
Day10
早於「21天糾正懶音每日練習」開始首兩天,在備忘錄為大量常見懶音做筆記,今天開啟備忘錄再複習的時候發現有部份已經忘記,例如嫩nyun6 / 亂lyun6、囊nong4 / 郎 long4 以及曾zang1 / 真zan1。以前每當我遇到姓曾的醫生,我心底裏也會浮現一句:真醫生,因為我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字在發音上有分別啊,現在才終於恍然大悟⋯。還有昨天提及我想找廣東話 podcast 節目,在 Spotify 尋找到一個題材是科技情報,竟然是新城電台的節目《物玩潮人》的重溫。其中一集內容有關 Apple 發佈會,老實說我也在凌晨兩點看直播,對於新產品的創意有點保留,上一次令我感到驚喜的是 MacBook Pro Touch Bar。主持人把多年前的產品和新推出的產品作比較,以及評論新技術層面及硬件配套,令我對 Apple 的產品有更深的了解。
Day11
早前收聽了《傾城之戀(1994)》廣播劇後,對 1998 年的重製版本也有點興趣。同樣的原著故事但不一樣的編劇和陣容,前者以白流蘇的第一人稱的角度表達較多內心獨白,後者表現故事劇情為主而且白流蘇的人物設定更強悍。聲效的運用比上一個版本多,例如開門聲、電話鈴聲和腳步聲等,利用對白表達動作的人事物有少許不同,而且吳啟華所飾演的范柳源有花花公子的感覺。比較深刻的是劇中清楚記述二戰時期日軍入侵香港的日子,即是香港淪陷的三年零八個月,對白為下方所引用的段落。還有記住了鬧 naau6 和燈 dang1 字的正音。另外,在《傾城之戀(1998)》中飾演四爺的林友榮,原來是經典教育電視《病魔的毒計》的配音員,怪不得他的聲音很耳熟能詳呢。
「不過上天就真係要咁作弄我⋯?我送走咗柳源嗰日係 41 年嘅 12 月 7 日,第二日炮聲一響 大家都喺度大叫:打仗喇!打仗喇!個個都淨係望住海邊,無人相信係真㗎,但大家都唔敢相信 真係打扙,柳源佢點呢,我仲會唔會見到佢呢⋯」
摘自香港電台廣播劇《傾城之戀》1998年版
Day12
這幾天都在收聽廣播劇或 podcast 節目,距離上次錄音練習已經是5天前,所以今天決定要再嘗試錄音練習。講稿的內容是下一條 YouTube 影片旁白,因為未有信心每個字都能夠用正音讀出,所以準備好講稿後在粵語審音配詞字庫仔細進行確認,在講稿把要注意的地方用不同的方式標記,如下圖。錄音過程大概半小時,過程中遇到一些突發事件,例如外面傳來持續很久的狗吠聲,是兩隻狗仔在對話嗎(笑)
Day13
把昨天為了 YouTube 影片而錄的旁白稍作剪輯,並將錄音加進剪片軟件之中,再為畫面配上背景音樂和字幕。有些字的發音仍有改善空間,在剪輯的時候覺得理想的理字沒有好好發音。但我記起有朋友說過,她曾在外國當過廣東話頻道的 DJ,假如每個字也很用力發出正音的話聽起來會很怪,所以我便先把這次的影片上傳。雖然沒有在 Instagram 和大家說起這條影片是我在「21 天糾正懶音挑戰」的其中一項練習~只有在 YouTube 的影片簡介內有提起呢。
Day14
今晚收聽的是西瓜的《ALOHAGWA 西瓜平衡時空》節目,主題是關於月亮的事。想不到講述美少女戰士的篇幅有點長,但她的聲調高低起伏聽起來很輕鬆自如,她會在句末自然地加上「嗰囉」、「啦」、「㗎咋」和「嘞」等助語詞,也能聽到她說一些粵語正音,例如黑、聽和腦字。其實在 Spotify 還有很多內容有趣和製作用心的podcast節目,但對我自己來說還在學習正音和練習發音的期間,所以香港的新聞報道、電台節目和廣播劇是目前適合我學習正音的渠道。「21天糾正懶音挑戰」已經過兩個星期,隨着反思自己糾正懶音的原因,我仔細想過無法正確傳遞訊息所衍生的問題:觀眾沒有看字幕便無法理解配音內容,甚至因為懶音影響到說服力是很嚴重的問題。
Day15
這個週末用來看書,看書的時候也聽着新聞報道留意主播的發音,我把有 ng 聲母的崖 ngaai4 字記起來。日常對話也為了發音正確而把句子重複說多一遍,例如:鬧鐘響嗰陣我會好快熄咗佢,因為鬧字有n聲母,響字也有 ng 韻尾而且h 聲母是噴氣音。糾正懶音可以提升說話能力,但過份逼迫自己可能會造成反效果,令自己對「變得更好」這件事有了負面想法,便會提不起勁去學習。所以在這個挑戰裏面,有時很勤力去錄音練習和收聽很多廣東話節目,有時則比較簡單,這是我讓自己能夠持續學習的方法呢。
Day16
原以為是平凡的星期天,結果今天遇到照片被其他 Instagram 帳號盜用照片的情況,下午都在處理這件事,被盜用的照片是下方嵌入的相片。網友們都很好人幫我檢舉對方的貼文,我也在對方的貼文留言告知以及向 Instagram 發出舉報,雖然沒得到對方任何回覆,但過了 2 小時後便獲得 Instagram 官方通知已刪除貼文。好像有點離題沒有提及今天的練習,對呢⋯為了平復心情整個晚上都在玩動森和看 Netflix 上的《Start Up》劇集。唯獨在網絡瀏覽到台灣的某某新聞網,看到其中一則報道上端有一段錄音檔,我心想:會不會是像 podcast 的聲音導航呢?結果是比 Siri 還要差的機械音頻。
Day17
今天以日常對話練習為主,大部份已經可以自然說出正確發音,只是對自己還是沒信心,如果要在影片加入聲音元素的話還是會事先預備講稿。有個字想在這裏紀錄下來:涼 loeng4,是由舌尖音轉成舌根音。這段時間在練音的時候也會感到舌頭很累,大概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從來沒有運用舌根的部份,近日感到比較運用自如,是這段時間的訓練有加強舌頭的肌肉(應該是⋯吧)
Day18
如果想要養成良好習慣的話,的確能夠以 21 天作為單位。在這十多天以來由剛開始接觸正音和資料蒐集,直至近日自己能夠在日常對話自然而然運用正確發音,而且在聽聆時更留心對方的發音方法,在最後幾天是維持這個剛形成的習慣的時期吧。
Day19
寫到這裏有點心虛⋯哈哈。因為這兩天都沒有特別收聽節目或廣播劇,至於這次糾正懶音挑戰的成功準則,是我能夠分辨自己所說的內容是否正確發音,形成習慣後只要多說多聽就可以。尋找自己的問題所在,再努力找出解決的方法。在這連續 21 天以日記的形式記錄,應該會發現我的心路歷程,以及我所學習的渠道。在文末我會提及所有參考資料和影片連結,以及衷心感謝曾經在 Instagram 私訊內提供過寶貴建議的網友們。
Day20
在這段時間經常收聽《ALOHAGWA 西瓜平衡時空》節目,今次收聽的節目主題是生活之中的小天使,在戶外錄音不知道需要用什麼設備呢?有些海浪聲和單車經過的聲音也很有趣。在節目之中聽到陌字和百字一樣要擘大個口來發音,像黑和乞的分別一樣。
Day21
在最後一天的「21 天糾正懶音挑戰」記錄告訴你:我挑戰成功了~!身邊的人都覺得我在日常對話少了懶音,而且在早前的影片錄旁白也很清晰容易理解,也有網友回饋說懶音有改善呢。要養成一個新的習慣不難,但要由自己找出懶音問題並不容易,在最初一星期要每天學習新東西,也要強迫自己錄音練習,如果撐不過來的話便會很輕易放棄。直到現在我也經常瀏覽粵語審音配詞字庫這個網站,只要有些字是我不確定發音,便會在搜尋欄位輸入該字。另外,我寫文章的輸入法還是用倉頡,純綷相對之下打字速度會比較快,但了解過粵拼才是我明白自己發音問題的重要一步。雖然這個挑戰的過程不一定適合每一個人,也只是我糾正懶音的小紀錄,但我相信踏出第一步~嘗試過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!
參考資料
YouTube影片教學:Learn Jyutping
YouTube影片教學:【糾正懶音】如果係香港人嘅話,就要學好廣東話!
廣東話懶音問題 (一) [香港人要注意!] #III
粵語審音配詞字庫
香港電台節目《懶音逐個捉》
羅榮焜先生《正確發音與改善懶音》的講座內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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